正当近日几家报纸先后刊出文章感叹“找译者难”并为“今后谁来为少年儿童翻译作品”忧心忡忡之时,我看到了海南出版社出版的火凤凰青少年文库中的两辑“少年小说译丛”,不禁一阵惊喜。
进入新时期以来,我国的外国文学翻译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潮,一大批优秀的外国古典和现当代文学名著,或重译,或新译,陆续被译介给我国的广大读者,有的作品甚至出版了十几个乃至二十几个译本。但与此同时,外国优秀儿童文学作品的译介却成了被遗忘的角落,八十年代以来,除了重新翻译出版“文革”前就已介绍过的安徒生、格林兄弟的童话、凡尔纳的科幻小说等比较有限的一些作品之外,其余似乎就乏善可陈了。在这种情况下,专治中国现当代文学批评的著名学者陈思和教授,竟能在其繁忙的学术研究之余,关注少年儿童的精神食粮,推出如此一套内容精彩、引人入胜的“火凤凰青少年文库”,尤其是还别具匠心地组织了两辑“少年小说译丛”,实在令人钦佩。
陈教授关注少儿文学的翻译出版,一方面固然是由于他从自身的经历中深切体会到优秀少儿文学在青少年成长过程中的巨大作用,另一方面还由于他看到了当前中国存在着的一个严峻的社会问题:许多家长望子成龙心切,为孩子安排了繁重的学习任务,却剥夺了孩子们的游戏时间,幻想时间,看闲书时间。本来,由于中国社会在特定阶段的特殊生育政策,孩子们已经过早过多地进入了成人世界,从而丧失了少年儿童应有的稚趣生活。现在再把他们遨游文学世界的权利也剥夺,我们的孩子们的心灵世界将会变得何等的单调和贫乏啊!我甚至担心,真如此下去的话,我们现在这一代孩子将来长大以后,回忆他们的童年时代,很可能也会像契诃夫那样发出“在我的童年没有童年”的悲叹了。由此可见,为少年儿童编辑一套适宜他们阅读的优秀读物具有何等重大甚至迫切的现实意义。
说起来,大作家关心少儿文学作品,亲自为小读者翻译并且撰写少儿文学作品,在中外文学史上不乏先例。我国的大文豪鲁迅就翻译过不少外国儿童文学作品,如潘捷列耶夫的《表》等,冰心、叶圣陶、张天翼等更是写了大量的少儿文学作品。国外情况也是一样,在俄国,著名诗人普希金给孩子们奉献出了《渔夫与金鱼的故事》等优美的童话诗,托尔斯泰写有许多专给小读者看的故事,高尔基则专门出了一本《给孩子们》的集子;在英国,除了《爱丽丝漫游奇境》之外,狄更斯笔下的“雾都孤儿”奥列佛·退斯特,“孤星血泪”匹普,以及作为作家自我写照的大卫·科波菲,都是世界文学史上脍炙人口的儿童文学形象;在美国,马克·吐温的《汤姆·沙耶历险记》、《哈克贝里·芬历险记》以及《王子与贫儿》等作品,也都是小读者们津津乐道的儿童文学精品……从这个意义上看,这套火凤凰青少年文库正是继承并发扬了中外文学史上的一个极其优秀的文学传统。
这两辑“译丛”,前一辑收入了英国季洛姆的《三人同舟》,格雷厄姆的《杨柳风》、《黄金时代》、《做梦的日子》和吉卜林的《丛林之书》、《丛林之书二集》;后一辑则推出了季洛姆的《三人同游》,马克·吐温的女儿克莱门斯的《老爸马克·吐温》,英国金斯莱的《水精灵》,索威尔的《黑骏马》、麦瑞特的《新森林里的孩子》和奈斯比特的《铁路少年》。这些作家都是在英美文学史上享有盛誉的大作家,大散文家,他们用他们那枝如椽之笔,为孩子们描绘出了一个跌宕起伏、奇趣盎然的文学世界。